第1章 村中小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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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村中小霸
程瑤是個從小善良的小女孩。她的善良既是天性，也是受家庭的熏陶，特別是從小把她帶大的奶奶，是四鄉八嶺有名的善良女人。
程瑤的父母在縣城裏工作,她又從小多病,離縣城十多公裏鄉下的奶奶便把她接到村裏來照管,說是小孩子沾沾地氣,會好養活一些,忙於工作的父母也樂於如此,於是,程瑤的童年是在農村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度過的。和程瑤一起在奶奶家長大的,還有小程瑤三歲的弟弟程越。
程瑤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有異於常人的東西是在五歲的時候。
五歲的程瑤可以幫奶奶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比如說可以照顧兩歲的弟弟並且帶他一起玩,可以在奶奶把飯做好的時候到村外叫放牛的爺爺回家吃飯。
可是村裏有一個叫二牛的同齡男孩,長得又黑又壯,比程瑤高半個頭。是村裏小孩中的一霸,常欺負別的小夥伴,程瑤姐弟兩也是二牛常常欺負的對象。
有一天,二牛看見程瑤帶著弟弟在村裏玩,他跑過去逗程越,用手使勁兒捏程越的臉,把程越弄疼得“哇哇”大哭。
二牛還滿足而得意地“哈哈”大笑說：“這小子的也太不經**了。”
程瑤氣得火冒三丈，也不管力量對比懸殊，沖過去就打二牛的手,反被二牛一掌把程瑤推倒在地上,不服輸的程瑤從地上爬起來又一次次地沖向二牛,又被二牛一次次地推倒在地上。
這是程瑤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欺負,第一次感受到的屈辱,第一次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蠻不講理的人。也是第一次對人心生仇恨。
程瑤被無端欺負,卻又打不過二牛,心裏很是憤恨,可又無可奈何只得狠狠地咒罵二牛:“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去死吧!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為這一句罵,程瑤又被二牛狠狠地修理了一段。
程瑤又在心裏罵了幾遍二牛:“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吧!去死,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後來,程瑤不敢再帶弟弟出去玩,有時弟弟吵著要出門,程瑤只得帶她在家門口附近玩,遠遠看見二牛,就帶著弟弟躲開了。
每當這時，程瑤恨透了二牛，只得在心裏罵著:“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去死吧!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那時在程瑤小小的心裏,死的概念是模模糊糊的,她並不知道死是什麽意思,只知道一個人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程瑤只希望再也不用再見到二牛這個壞孩子。沒有人希望見到常常欺負自己的人。
每次做好飯,奶奶都讓程瑤到村外去叫爺爺回家吃飯,到村外最近的一條路要經過二牛家門口,那時的農村,只要有人在家,幾乎每家都敞開著大門。
二牛只要看見程瑤從家門口經過,就馬上跑出來攔著不讓程瑤過去。
程瑤氣憤地說:“為啥不讓過？這路又不是你家的。”
二牛蠻不講理地挑釁說:“這路就是我家的,就是不讓過。你會怎樣？”
程瑤懶得理他,低頭向前走去。
二牛跑過去攔,倆人又拉拽在一起,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瘦弱的程瑤又被二牛暴打了一頓。
程瑤只得在心裏咒罵二牛:“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去死吧!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程瑤是個從小沈默少言的人,有心事也不輕易向人訴說,常被二牛欺負,雖然心裏委屈,卻從不和大人說,只是每次受欺負了,就在心裏默默地詛咒著二牛。
“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去死吧!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為了盡量避免少和二牛發生正面沖突,程瑤每天去叫爺爺回家吃飯,就繞道從村後的小樹林去。
那一天的傍晚,奶奶又讓程瑤去叫爺爺回家來吃飯。
那時的天空,黑雲層層堆積著,天色暗沈沈的，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但程瑤怕二牛在路上阻攔，又陡增一次爭鬥，只得舍近求遠地從村後的小樹林繞過去叫爺爺。
程瑤急步來到那片小樹林,遠遠地就見樹林裏有一個黑影,走近了,竟然是二牛。
程瑤不禁心下有些膽怯:“這二牛,是不是知道我在躲避著他,所以故意跑到這裏來攔著我。他是個三天不和人打架就心癢難奈的人。”
可躲是躲不過去了,程瑤只得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今天的二牛和往常不太一樣,往常是一副不懷好意滿臉不屑的樣子,今天卻一副垂頭喪氣、可憐巴巴的模樣。程瑤警戒地從他身邊走過他也沒攔著,而且一言不發。
程瑤快步向前跑去,心想,這個死二牛,一定是又幹壞事被他爹扁了一頓跑出來了,活該！
程瑤跑出了小樹林,回頭一看,二牛不見了。
程瑤也不在意,就一直跑啊跑,跑到了爺爺的牛群邊才停下來。
當程瑤騎在爺爺家的牛背上和爺爺一起回家。路過二牛家門前時,二牛家門口站著好多人。二牛他娘在屋裏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爺爺問一位女人說:“他嬸子,咋啦？這發生了啥事？這麽多人在這兒？”
那嬸子長嘆了口氣說:“唉,二牛,掉自家糞池裏淹死啦!”
另一個女人說:“這一整天大人都在外面地裏幹活,回來不見這小子,左找右找,在糞池裏找著了,可沒得救了。可憐了,這麽小,就沒了。”那女人長嘆了一聲。
程瑤聽了心裏一驚:“我常咒他,讓他掉糞池裏臭死了,這下真掉糞池裏死了,是因為我咒他才這樣,還是一種巧合而已？他恨二牛太可惡,總欺負他,但沒想就讓他真的死了。如今真的聽到他死了，心裏又有些害怕有些不忍，而且,剛剛不久前,我還在小樹林裏看見他的。難道是弄錯了？掉到糞坑裏，糞坑那麽臟，難免會辯認不清。”
想到這裏,程瑤叫著說:“不可能啊!我剛才去叫我爺爺回家吃飯,還在村後的小樹林裏見到二牛呢,這麽快他就跑回來掉到糞池裏了？”
那位嬸子說:“你眼花看錯了吧？”
程瑤肯定地說:“沒錯,我看得真真切切的,我就從他身邊走過的。就剛才,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在村後的那片小樹林裏。”程瑤認真的指了指村子後面。
所有人聽了都驚詫地看著程瑤。
那位嬸子對程瑤的爺爺說:“這二牛都死了半天了,早送上了山。大伯,你家這娃兒可能看見不幹凈的東西了,回去給二牛燒點紙錢，給你家娃兒叫個魂,別讓二牛的魂魄給緾上了。”
回到家裏,奶奶聽了二牛的事,又聽說程瑤在小樹林裏見到二牛魂魄的事,嚇得一疊連聲地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奶奶拉著程瑤在家裏供奉的菩薩面前跪著又是燒香又是燒紙錢又是念經,折騰了一個晚上。
末了,還告訴程瑤以後不許再到小樹林裏去。
現在二牛死了,沒有人會攔在路上不讓程瑤過去,程瑤從此不用再繞道而行,也就不用從小樹林經過了。說實話程瑤也不喜歡走小樹林那條道。所以,不去就不去。
後來程瑤一直疑惑,二牛的死到底和她對他的詛咒有沒有關系？在心底,程瑤一直在自我安慰說:那只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他的死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
不過小孩子忘性大,沒過多久,就把這事給忘了,因為沒有了二牛的欺負,程瑤的日子過得快樂又悠然。她可以帶著弟弟在村子裏隨意走動，可以和村裏的其他小夥伴們高高興興的玩。
☆、2
2.班上一霸
程瑤六歲的時候,就在村裏上小學一年級。
離奶奶他們村最近的那個小村的小孩也到程瑤他們那裏上一年級。
班上有個來自鄰村的男生,叫三毛。(因為在家裏排行老三,又因為調皮搗蛋,毛手毛腳的,所以綽號就叫三毛。)
很快,三毛就成了班裏的一個小霸王。每天不是把女生弄哭了就是和男生打架。老師也常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三毛打起架來又兇又狠,有一股子不要命的蠻勁。
不久,就誰也不敢招惹他了,可別人不去招惹他,他卻要去招惹別人。每天不是把這個弄得狼狽不堪,就是把那個打得鬼哭狼嚎的。
程瑤也毫不例外被悲慘地暴打了幾次。
有一次，三毛的鉛筆不見了，見程瑤正在寫字的那只鉛筆和他的那只一模一樣，不由分說，上來一把奪過程瑤手中的筆，還罵罵咧咧地說是程瑤偷了他的筆。而且言辭極盡難堪。
程瑤平生第一次被人冤枉，當然咽不下這樣的奇恥大辱，毫不猶豫地大叫著上去搶奪說：“這是我自已的筆，我沒偷，還我的筆。”
三毛一腳把程瑤踹到地上說：“我說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怎麽啦？看你那小樣，細胳膊細腿的，還想跟我搶。真是笑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程瑤氣憤地隨手擡起一把椅子就要向三毛扔去，反被三毛奪了過去砸向了程瑤，還好程瑤躲讓及時，椅子砸到一旁的墻上摔得粉碎。
還好這時老師及時來到制止了事態的發展，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後來三毛的鉛筆在他的座位下面找到了，在老師的嚴厲批評下，才不得不把程瑤的鉛筆還給了她。
程瑤不由的在心暗暗嘆息:“世上為什麽總會有這麽多以欺負別人為樂趣的壞孩子呢!這樣的人就該死,就像二牛一樣,死了,就不會再禍害別人了。”
每天,看到同學被欺負,或自己被欺負,程瑤都在心裏恨恨地念叨:“三毛,去死吧,去死吧!讓你掉到水裏淹死了,別人就不會再受你欺負了。”
村外有個池塘,夏天,這裏是孩子們的樂園,那時候的農村，大人都一天到晚在田地裏忙碌。沒有空隨時隨地盯著孩子，孩子都是任意放養，所以村裏大多數孩子都會游泳,就是在那裏練出來的。
三毛,更是一只水性很好的水鴨子。天氣炎熱時,他都每天放學後到池塘裏去游幾圈才回家,他的水上功夫很厲害,什麽花樣的都會玩,常惹得許多小孩的圍觀,見有人觀望,三毛更是來勁兒,常常表現得淋漓盡致。
程瑤心裏明白,以三毛的水性,是不可能被淹死的,程瑤在心裏詛咒三毛,只不過是尋求一種自我心理安慰罷了。這是許多弱者的一種宣洩憤慨的方式而已。
那天下午,天氣特別的炎熱,坐在教室裏,聽著外面的知了在煩躁地叫著,同桌輝子對程瑤說:“瑤瑤,放學後去游泳好不好,這天氣,熱得嗓子眼都快要著火了。”
這裏得要介紹一下輝子,輝子是程瑤的姑姑家的最小的兒子,大程瑤一歲,按理說程瑤應該叫輝子表哥,可小孩子在一起,別的小夥伴叫輝子,程瑤也就這樣“輝子”“輝子”的叫成習慣了,輝子上面有三個姐姐,大姐和二姐都嫁人了,輝子是他爹媽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唯一的兒子,所以是家裏的寶貝.姑姑家就在本村.所以程瑤可以說是和輝子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程瑤抹了把臉上的汗,想到那清涼的水,不由地精神一振,說:“好啊好啊!放學就去。”
放學後,程瑤和輝子來到了水塘邊。
池塘裏早就有幾個小夥伴在那裏打鬧嬉戲了,其中就有三毛。
輝子急不可待地甩了書包,脫了衣服,只穿著一個褲衩就往水裏鉆。
程瑤也脫了衣服，只穿著一件小背心和一條褲衩，女生游泳都是這樣穿，而男生游泳只需要穿一條褲衩。程瑤來到了水邊，看著藍悠悠的水波在晃動,程瑤突然感覺眼花繚亂、頭昏目眩、惡心想吐。一瞬間,小夥伴們的戲笑聲消失了,只有一種沈悶的含糊的聲音隨著水波從遠處隱隱傳來。那不停晃動的水波下,有一種不可測的、莫名的古怪。好像隱藏著一種不可知的恐懼。
程瑤感到全身的毛孔在收縮,發冷。隱隱約約的,好像有人在叫她。程瑤穩了穩神,聽到是輝子在叫她。
早已在水裏游了幾圈的輝子對著程瑤喊:“瑤瑤,快下來啊!楞著幹嘛？”
程瑤看了看晃動的水波,又是一陣陣地眩暈。
程瑤對輝子說:“輝子,我不游了,有點不舒服。我就在岸邊給你們看衣服吧!”
三毛說:“程瑤,你就是個膽小鬼,是怕你爺爺來打你的屁股吧!”
程瑤沒有理會三毛,自己慢慢地把衣服穿了起來。
三毛故意游到岸邊,用手打起高高的水花濺到程瑤的衣服上說:“程瑤，膽小鬼！”
看到程瑤一頭一臉的水狼狽的樣子，大家都哄笑了起來。
程瑤氣惱地說:“三毛,去死吧!讓水鬼把你給抓去了,我看你以後還怎麽壞？”
三毛大笑著說:“我就是水鬼,我就是水鬼,把你們全抓了去。”
三毛說著,用手潑水澆到程瑤的身上。
程瑤站起來對輝子說:“輝子,我要回家去了。”
輝子說:“瑤瑤,再等我一小會兒,我再游一圈就走了。”
程瑤聽了又坐了下來說:“那好,我就再等你一會兒,你快一點兒。”
突然,三毛大叫說:“是誰？誰敢抓我的腳？輝子,是你這小子吧？看我不收拾你。”輝子急忙辯解說:“我沒抓，我沒抓,我沒抓你的腳。”
“就你小子在我附近,再說,你和程瑤的關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剛才我用水繚他,你為他報覆我，就暗中對我下黑手吧？”
輝子說:“我真沒有,真沒有。”
輝子邊說就邊向岸邊游去。
蠻橫無理的三毛不相信輝子的話，用手打起水來向輝子劈頭蓋臉地潑去。“你小子就是欠扁，欠揍！”
輝子一頭一臉都是水！
程瑤把輝子拉上岸說:“輝子,我們回家吧!”
然後對著池塘裏的三毛狠狠地道:“三毛，讓水鬼把你給抓去了！”
“哈哈！水鬼在哪裏？來呀！來呀！我看是我抓水鬼還差不多。”
輝子穿好衣服就和程瑤一起離開池塘回了家。耳邊卻一直回蕩著三毛放肆的笑聲。
晚上,輝子的媽媽也就是程瑤的姑姑來程瑤家問有沒有退燒的藥,說輝子發高燒了。
姑姑還帶來了一個令人振驚的消息。
下午,鄰村的三毛在村外的池塘裏淹死了。
聽說三毛早就浮在了水面上了,但孩子們還以為三毛在做飄浮的動作。直到所有人都上了岸,見三毛還在一直保持著那個姿態,叫了幾聲也沒有反應,才發現有問題。
去村裏叫了幾個大人來,用竹桿劃拉了到岸邊,早就硬了。
輝子聽到三毛被淹死了的消息,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下水時著了涼,發起了高燒,整整燒了三天。
從此,大人們都不許小孩到池塘裏去游泳。
關於水鬼的傳說也越傳越盛。
孩子們從畏懼大人的打罵再到畏懼水鬼的傳聞。全都自動不敢再到池塘裏去游泳去了。因為水性那麽好的三毛,都被水淹死了,除了水鬼之說,再無別的解釋。再說了,三毛死前不是一直都在叫著有人在抓他的腳。那一定就是水鬼弄的。而且,三毛那天不是叫喊著說:“我就是水鬼,我就是水鬼。”現在終於變成了水鬼了,以三毛平時的為人,一定是個厲鬼。
村裏的小孩很久都不敢再靠近池塘。
而對於程瑤,自己的詛咒再一次應驗,而且一語成讖。她的驚懼也不亞於輝子。但程瑤沒有發燒,頭腦依然靈活冷靜清晰。
程瑤在心底還是希望這一切都不過是一種驚人的巧合而已。
可不安,還是一直纏繞在程瑤的心頭。
從此，程瑤再也不敢輕易詛咒別人。
親們!收藏,推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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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瑤是個從小善良的小女孩。她的善良既是天性，也是受家庭的熏陶，特別是從小把她帶大的奶奶，是四鄉八嶺有名的善良女人。
程瑤的父母在縣城裏工作,她又從小多病,離縣城十多公裏鄉下的奶奶便把她接到村裏來照管,說是小孩子沾沾地氣,會好養活一些,忙於工作的父母也樂於如此,於是,程瑤的童年是在農村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度過的。和程瑤一起在奶奶家長大的,還有小程瑤三歲的弟弟程越。
程瑤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有異於常人的東西是在五歲的時候。
五歲的程瑤可以幫奶奶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比如說可以照顧兩歲的弟弟並且帶他一起玩,可以在奶奶把飯做好的時候到村外叫放牛的爺爺回家吃飯。
可是村裏有一個叫二牛的同齡男孩,長得又黑又壯,比程瑤高半個頭。是村裏小孩中的一霸,常欺負別的小夥伴,程瑤姐弟兩也是二牛常常欺負的對象。
有一天,二牛看見程瑤帶著弟弟在村裏玩,他跑過去逗程越,用手使勁兒捏程越的臉,把程越弄疼得“哇哇”大哭。
二牛還滿足而得意地“哈哈”大笑說：“這小子的也太不經**了。”
程瑤氣得火冒三丈，也不管力量對比懸殊，沖過去就打二牛的手,反被二牛一掌把程瑤推倒在地上,不服輸的程瑤從地上爬起來又一次次地沖向二牛,又被二牛一次次地推倒在地上。
這是程瑤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欺負,第一次感受到的屈辱,第一次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蠻不講理的人。也是第一次對人心生仇恨。
程瑤被無端欺負,卻又打不過二牛,心裏很是憤恨,可又無可奈何只得狠狠地咒罵二牛:“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去死吧!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為這一句罵,程瑤又被二牛狠狠地修理了一段。
程瑤又在心裏罵了幾遍二牛:“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吧!去死,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後來,程瑤不敢再帶弟弟出去玩,有時弟弟吵著要出門,程瑤只得帶她在家門口附近玩,遠遠看見二牛,就帶著弟弟躲開了。
每當這時，程瑤恨透了二牛，只得在心裏罵著:“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去死吧!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那時在程瑤小小的心裏,死的概念是模模糊糊的,她並不知道死是什麽意思,只知道一個人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程瑤只希望再也不用再見到二牛這個壞孩子。沒有人希望見到常常欺負自己的人。
每次做好飯,奶奶都讓程瑤到村外去叫爺爺回家吃飯,到村外最近的一條路要經過二牛家門口,那時的農村,只要有人在家,幾乎每家都敞開著大門。
二牛只要看見程瑤從家門口經過,就馬上跑出來攔著不讓程瑤過去。
程瑤氣憤地說:“為啥不讓過？這路又不是你家的。”
二牛蠻不講理地挑釁說:“這路就是我家的,就是不讓過。你會怎樣？”
程瑤懶得理他,低頭向前走去。
二牛跑過去攔,倆人又拉拽在一起,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瘦弱的程瑤又被二牛暴打了一頓。
程瑤只得在心裏咒罵二牛:“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去死吧!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程瑤是個從小沈默少言的人,有心事也不輕易向人訴說,常被二牛欺負,雖然心裏委屈,卻從不和大人說,只是每次受欺負了,就在心裏默默地詛咒著二牛。
“死二牛,臭二牛,你去死,去死吧!你該死,真該死,最好掉到糞池裏臭死你。讓你變成一只大臭蟲。”
為了盡量避免少和二牛發生正面沖突,程瑤每天去叫爺爺回家吃飯,就繞道從村後的小樹林去。
那一天的傍晚,奶奶又讓程瑤去叫爺爺回家來吃飯。
那時的天空,黑雲層層堆積著,天色暗沈沈的，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但程瑤怕二牛在路上阻攔，又陡增一次爭鬥，只得舍近求遠地從村後的小樹林繞過去叫爺爺。
程瑤急步來到那片小樹林,遠遠地就見樹林裏有一個黑影,走近了,竟然是二牛。
程瑤不禁心下有些膽怯:“這二牛,是不是知道我在躲避著他,所以故意跑到這裏來攔著我。他是個三天不和人打架就心癢難奈的人。”
可躲是躲不過去了,程瑤只得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今天的二牛和往常不太一樣,往常是一副不懷好意滿臉不屑的樣子,今天卻一副垂頭喪氣、可憐巴巴的模樣。程瑤警戒地從他身邊走過他也沒攔著,而且一言不發。
程瑤快步向前跑去,心想,這個死二牛,一定是又幹壞事被他爹扁了一頓跑出來了,活該！
程瑤跑出了小樹林,回頭一看,二牛不見了。
程瑤也不在意,就一直跑啊跑,跑到了爺爺的牛群邊才停下來。
當程瑤騎在爺爺家的牛背上和爺爺一起回家。路過二牛家門前時,二牛家門口站著好多人。二牛他娘在屋裏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爺爺問一位女人說:“他嬸子,咋啦？這發生了啥事？這麽多人在這兒？”
那嬸子長嘆了口氣說:“唉,二牛,掉自家糞池裏淹死啦!”
另一個女人說:“這一整天大人都在外面地裏幹活,回來不見這小子,左找右找,在糞池裏找著了,可沒得救了。可憐了,這麽小,就沒了。”那女人長嘆了一聲。
程瑤聽了心裏一驚:“我常咒他,讓他掉糞池裏臭死了,這下真掉糞池裏死了,是因為我咒他才這樣,還是一種巧合而已？他恨二牛太可惡,總欺負他,但沒想就讓他真的死了。如今真的聽到他死了，心裏又有些害怕有些不忍，而且,剛剛不久前,我還在小樹林裏看見他的。難道是弄錯了？掉到糞坑裏，糞坑那麽臟，難免會辯認不清。”
想到這裏,程瑤叫著說:“不可能啊!我剛才去叫我爺爺回家吃飯,還在村後的小樹林裏見到二牛呢,這麽快他就跑回來掉到糞池裏了？”
那位嬸子說:“你眼花看錯了吧？”
程瑤肯定地說:“沒錯,我看得真真切切的,我就從他身邊走過的。就剛才,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在村後的那片小樹林裏。”程瑤認真的指了指村子後面。
所有人聽了都驚詫地看著程瑤。
那位嬸子對程瑤的爺爺說:“這二牛都死了半天了,早送上了山。大伯,你家這娃兒可能看見不幹凈的東西了,回去給二牛燒點紙錢，給你家娃兒叫個魂,別讓二牛的魂魄給緾上了。”
回到家裏,奶奶聽了二牛的事,又聽說程瑤在小樹林裏見到二牛魂魄的事,嚇得一疊連聲地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奶奶拉著程瑤在家裏供奉的菩薩面前跪著又是燒香又是燒紙錢又是念經,折騰了一個晚上。
末了,還告訴程瑤以後不許再到小樹林裏去。
現在二牛死了,沒有人會攔在路上不讓程瑤過去,程瑤從此不用再繞道而行,也就不用從小樹林經過了。說實話程瑤也不喜歡走小樹林那條道。所以,不去就不去。
後來程瑤一直疑惑,二牛的死到底和她對他的詛咒有沒有關系？在心底,程瑤一直在自我安慰說:那只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他的死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
不過小孩子忘性大,沒過多久,就把這事給忘了,因為沒有了二牛的欺負,程瑤的日子過得快樂又悠然。她可以帶著弟弟在村子裏隨意走動，可以和村裏的其他小夥伴們高高興興的玩。
☆、2
2.班上一霸
程瑤六歲的時候,就在村裏上小學一年級。
離奶奶他們村最近的那個小村的小孩也到程瑤他們那裏上一年級。
班上有個來自鄰村的男生,叫三毛。(因為在家裏排行老三,又因為調皮搗蛋,毛手毛腳的,所以綽號就叫三毛。)
很快,三毛就成了班裏的一個小霸王。每天不是把女生弄哭了就是和男生打架。老師也常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三毛打起架來又兇又狠,有一股子不要命的蠻勁。
不久,就誰也不敢招惹他了,可別人不去招惹他,他卻要去招惹別人。每天不是把這個弄得狼狽不堪,就是把那個打得鬼哭狼嚎的。
程瑤也毫不例外被悲慘地暴打了幾次。
有一次，三毛的鉛筆不見了，見程瑤正在寫字的那只鉛筆和他的那只一模一樣，不由分說，上來一把奪過程瑤手中的筆，還罵罵咧咧地說是程瑤偷了他的筆。而且言辭極盡難堪。
程瑤平生第一次被人冤枉，當然咽不下這樣的奇恥大辱，毫不猶豫地大叫著上去搶奪說：“這是我自已的筆，我沒偷，還我的筆。”
三毛一腳把程瑤踹到地上說：“我說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怎麽啦？看你那小樣，細胳膊細腿的，還想跟我搶。真是笑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程瑤氣憤地隨手擡起一把椅子就要向三毛扔去，反被三毛奪了過去砸向了程瑤，還好程瑤躲讓及時，椅子砸到一旁的墻上摔得粉碎。
還好這時老師及時來到制止了事態的發展，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後來三毛的鉛筆在他的座位下面找到了，在老師的嚴厲批評下，才不得不把程瑤的鉛筆還給了她。
程瑤不由的在心暗暗嘆息:“世上為什麽總會有這麽多以欺負別人為樂趣的壞孩子呢!這樣的人就該死,就像二牛一樣,死了,就不會再禍害別人了。”
每天,看到同學被欺負,或自己被欺負,程瑤都在心裏恨恨地念叨:“三毛,去死吧,去死吧!讓你掉到水裏淹死了,別人就不會再受你欺負了。”
村外有個池塘,夏天,這裏是孩子們的樂園,那時候的農村，大人都一天到晚在田地裏忙碌。沒有空隨時隨地盯著孩子，孩子都是任意放養，所以村裏大多數孩子都會游泳,就是在那裏練出來的。
三毛,更是一只水性很好的水鴨子。天氣炎熱時,他都每天放學後到池塘裏去游幾圈才回家,他的水上功夫很厲害,什麽花樣的都會玩,常惹得許多小孩的圍觀,見有人觀望,三毛更是來勁兒,常常表現得淋漓盡致。
程瑤心裏明白,以三毛的水性,是不可能被淹死的,程瑤在心裏詛咒三毛,只不過是尋求一種自我心理安慰罷了。這是許多弱者的一種宣洩憤慨的方式而已。
那天下午,天氣特別的炎熱,坐在教室裏,聽著外面的知了在煩躁地叫著,同桌輝子對程瑤說:“瑤瑤,放學後去游泳好不好,這天氣,熱得嗓子眼都快要著火了。”
這裏得要介紹一下輝子,輝子是程瑤的姑姑家的最小的兒子,大程瑤一歲,按理說程瑤應該叫輝子表哥,可小孩子在一起,別的小夥伴叫輝子,程瑤也就這樣“輝子”“輝子”的叫成習慣了,輝子上面有三個姐姐,大姐和二姐都嫁人了,輝子是他爹媽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唯一的兒子,所以是家裏的寶貝.姑姑家就在本村.所以程瑤可以說是和輝子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程瑤抹了把臉上的汗,想到那清涼的水,不由地精神一振,說:“好啊好啊!放學就去。”
放學後,程瑤和輝子來到了水塘邊。
池塘裏早就有幾個小夥伴在那裏打鬧嬉戲了,其中就有三毛。
輝子急不可待地甩了書包,脫了衣服,只穿著一個褲衩就往水裏鉆。
程瑤也脫了衣服，只穿著一件小背心和一條褲衩，女生游泳都是這樣穿，而男生游泳只需要穿一條褲衩。程瑤來到了水邊，看著藍悠悠的水波在晃動,程瑤突然感覺眼花繚亂、頭昏目眩、惡心想吐。一瞬間,小夥伴們的戲笑聲消失了,只有一種沈悶的含糊的聲音隨著水波從遠處隱隱傳來。那不停晃動的水波下,有一種不可測的、莫名的古怪。好像隱藏著一種不可知的恐懼。
程瑤感到全身的毛孔在收縮,發冷。隱隱約約的,好像有人在叫她。程瑤穩了穩神,聽到是輝子在叫她。
早已在水裏游了幾圈的輝子對著程瑤喊:“瑤瑤,快下來啊!楞著幹嘛？”
程瑤看了看晃動的水波,又是一陣陣地眩暈。
程瑤對輝子說:“輝子,我不游了,有點不舒服。我就在岸邊給你們看衣服吧!”
三毛說:“程瑤,你就是個膽小鬼,是怕你爺爺來打你的屁股吧!”
程瑤沒有理會三毛,自己慢慢地把衣服穿了起來。
三毛故意游到岸邊,用手打起高高的水花濺到程瑤的衣服上說:“程瑤，膽小鬼！”
看到程瑤一頭一臉的水狼狽的樣子，大家都哄笑了起來。
程瑤氣惱地說:“三毛,去死吧!讓水鬼把你給抓去了,我看你以後還怎麽壞？”
三毛大笑著說:“我就是水鬼,我就是水鬼,把你們全抓了去。”
三毛說著,用手潑水澆到程瑤的身上。
程瑤站起來對輝子說:“輝子,我要回家去了。”
輝子說:“瑤瑤,再等我一小會兒,我再游一圈就走了。”
程瑤聽了又坐了下來說:“那好,我就再等你一會兒,你快一點兒。”
突然,三毛大叫說:“是誰？誰敢抓我的腳？輝子,是你這小子吧？看我不收拾你。”輝子急忙辯解說:“我沒抓，我沒抓,我沒抓你的腳。”
“就你小子在我附近,再說,你和程瑤的關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剛才我用水繚他,你為他報覆我，就暗中對我下黑手吧？”
輝子說:“我真沒有,真沒有。”
輝子邊說就邊向岸邊游去。
蠻橫無理的三毛不相信輝子的話，用手打起水來向輝子劈頭蓋臉地潑去。“你小子就是欠扁，欠揍！”
輝子一頭一臉都是水！
程瑤把輝子拉上岸說:“輝子,我們回家吧!”
然後對著池塘裏的三毛狠狠地道:“三毛，讓水鬼把你給抓去了！”
“哈哈！水鬼在哪裏？來呀！來呀！我看是我抓水鬼還差不多。”
輝子穿好衣服就和程瑤一起離開池塘回了家。耳邊卻一直回蕩著三毛放肆的笑聲。
晚上,輝子的媽媽也就是程瑤的姑姑來程瑤家問有沒有退燒的藥,說輝子發高燒了。
姑姑還帶來了一個令人振驚的消息。
下午,鄰村的三毛在村外的池塘裏淹死了。
聽說三毛早就浮在了水面上了,但孩子們還以為三毛在做飄浮的動作。直到所有人都上了岸,見三毛還在一直保持著那個姿態,叫了幾聲也沒有反應,才發現有問題。
去村裏叫了幾個大人來,用竹桿劃拉了到岸邊,早就硬了。
輝子聽到三毛被淹死了的消息,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下水時著了涼,發起了高燒,整整燒了三天。
從此,大人們都不許小孩到池塘裏去游泳。
關於水鬼的傳說也越傳越盛。
孩子們從畏懼大人的打罵再到畏懼水鬼的傳聞。全都自動不敢再到池塘裏去游泳去了。因為水性那麽好的三毛,都被水淹死了,除了水鬼之說,再無別的解釋。再說了,三毛死前不是一直都在叫著有人在抓他的腳。那一定就是水鬼弄的。而且,三毛那天不是叫喊著說:“我就是水鬼,我就是水鬼。”現在終於變成了水鬼了,以三毛平時的為人,一定是個厲鬼。
村裏的小孩很久都不敢再靠近池塘。
而對於程瑤,自己的詛咒再一次應驗,而且一語成讖。她的驚懼也不亞於輝子。但程瑤沒有發燒,頭腦依然靈活冷靜清晰。
程瑤在心底還是希望這一切都不過是一種驚人的巧合而已。
可不安,還是一直纏繞在程瑤的心頭。
從此，程瑤再也不敢輕易詛咒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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